这时林羽萱端着主菜又过来了。
看到林羽萱的一脸兴味样,王慈韵自以为找到原因了。没错,是那些员工让她觉得不自在的,王慈韵把一切全赖到林羽萱他们头上,包括她忽然觉得热、手微微发抖、胸口如小鹿般的乱跳……
王慈韵深吸口气控制她手、她的表情,低着头,让人以为她在专心吃饭。
林羽萱无趣地回去报告说:“郑哥,他们说到嫁妆就没再往下谈了。”
掌管厨房的郑明维走到小窗口看。两年前,郑明维经朋友介绍到王慈韵的餐厅工作,王慈韵开餐厅却不以赚大钱为目的的理念让他非常佩服;为了要让大家享受高级好吃但又不贵的食物,他和王慈韵常一起绞尽脑汁研发新菜单。
两年相处下来,他愈来愈欣赏王慈韵,喜欢她热忱的个性、开朗灿烂的笑容,还有一片善良易感的心地。不知不觉,这份欣赏变成了爱慕,两年来他默默地将这份感情放在心里,怕一旦坦白会破坏两人的和谐。
而且,王慈韵是天之骄女,不但父母宠爱,身旁随时有两位高大强壮的哥哥照应,这也是让他少颗胆,迟迟不敢向王慈韵表自爱意的原因。
不管怎么说,忽然看到心里爱慕两年的女人接受别的男人送的花、和别的男人欢喜地共进午餐,说什么心里都会酸酸的、痛痛的、麻麻的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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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怎样,我们的特餐好吃吧?”王慈韵双手托着下巴问方凯渊。
“嗯,不错。有五、六成的客人,生意也不错。”
王慈韵摇头,她那张年轻的脸笑完后看着桌面。“我们的东西很平价,今天位子只坐这样,生意算是普通而已,不过,晚上人会多一些。这种服侍人家吃饭的生意啊,是愈来愈难做了。”
方凯渊看得仔细,王慈韵长睫覆盖下的黑瞳写着疲惫,微启的樱唇似乎幽幽地、无声地叹息着。他整颗心似乎也被那缓缓、没有波动的呼吸纠得紧紧地……
他以低沉的声音问道:“这家餐厅经营多久了?”
“四年。”
“开了四年餐厅,你一定很会烹任了。”
没想到王慈韵尴尬地笑了。“恰好相反,我是‘说’的比‘煮’的好。不过冲泡HERBTEA我就很在行了。”
王慈韵不是那种没事长嘘短叹个不停的女人,她坐直身体,大口吃着餐食。
方凯渊看着她,然后忍不住笑着告诉她: “酱汁沾到嘴巴上面了。”
“哪里?”没镜子可看,王慈韵伸着舌俏皮地乱舔。
方凯渊一时冲动,伸出食指轻轻替她擦掉。
“干净了,慈韵,你怎么了?”方凯渊笑着问傻楞楞看着他的女人。
心脏跳得好快。王慈韵伸手按着红唇,红着脸说:“没有。只是没想到你会忽然替我擦嘴巴。”
方凯渊更没想到王慈韵在他的凝视下,白皙的俏脸突然扑上一层蜜桃似的粉红。这顿饭配上她娇羞的红颜,是他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一餐了,方凯渊心里既满足又愉快。
“你父母兄长怎么舍得让你二十岁就挑下这么重的担子?我妹妹只小你一岁,现在还在当社会新鲜人。”
“养好猫那位吗?”
方凯渊笑着点头。“我只有这位妹妹。”
王慈韵忽然想到:“你没真的用仙人掌对付好猫吧?’”
方凯渊摇头笑道:“我才不会那么残忍。”
“我想也是。其实这间餐厅是我自己想做的,不过,自己当老板以后,才发现和过去打工不一样,休息的时间太少了,愈做愈累。啊--”王慈韵发现她竟然在向方凯渊诉苦,赶快掩住嘴踩煞车。“差点让你消化不良了。还要再来一份吗?”
“不行,早就没有从前那种大食量了。”方凯渊摇头,吃完盘子里最后一口食物。
林羽萱这时又飘了过来。“请问,附餐要喝什么?我们有咖啡,还有香药草茶。香药草茶有以下七种,述迭之爱、薄荷之恋、菩提树下、紫色迷雾、变色红葵、橙香新恋,还有综合的。”
“方先生不喝咖啡。”王慈韵替方凯渊回答,然后又问他:“你要喝哪种HERBTEA?”
“只要是你亲自泡的HERBTEA,什么都行。”
“可以,我去准备。”王慈韵说着,人就准备站起来。
方凯渊突地用他的手盖住王慈韵按着桌子的手,阻止她移动。“不急,我又不是客人,等你吃饱再泡吧。”
方凯渊黑眸带着自信的笑意,深邃的瞳眸闪闪发亮地盯着王慈韵的脸,看得她双颊一片绯红。
王慈韵原本不肯示弱,想和他来个大眼瞪小眼的,不过她毕竟是朵温室里的玫瑰,脸皮又薄又嫩,比不上方凯渊这超级橡胶厚脸皮,几分钟之后,她长睫煽呀煽的,一对迷人的眼睛左闪右闪地看向地面。
哇咧!已经那么好了!林羽萱眨巴着眼睛,轻轻叫了声:“经理?”
王慈韵懒得去看大惊小怪的林羽萱,瞪了方凯渊一眼。她怀疑方凯渊是故意让羽萱看傻了眼,想要将手缩回来,没想到他更是紧紧地握住不放。
“喂,你够了啦,到底放不放手?”王慈韵抿着双唇,微温地问他。
“慈韵,礼貌上,你对我应该要有个合宜的称呼。”
“方先生!”王慈韵很用力地叫。
方凯渊没回应,只是陡地将她的手强拉往他的胸口。
王慈韵赶快改口:“方大哥。”
方凯渊依旧皱着一对浓眉摇头。
“方凯渊?”
又不和他的意,方凯渊拉住他的手放在他急促跳动的胸口上。
就算和两个哥哥很亲密,她顶多也只抱着他们的手臂撒撒娇,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将手贴在一个男人的胸膛上,她可以感觉得到手掌下温热的体温,王慈韵脸红耳躁,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。
“凯渊,凯渊!”王慈韵投降,急急娇声叫道。
王慈韵眼后带着娇羞的风情,舍方凯渊出神地忘了放手啦。
林羽萱满脸憧憬地笑着。真希望有一天她喜欢的人也会这样拉她……她浑然忘了她这盏棒球场上的投射灯有多亮,不移开是很刺眼的。
方凯渊抬起黑眸看着一睑傻笑的女孩。她该下场了,他很有耐心地扬起双唇: “羽萱?。”
“你认识我?’林羽萱竟然笨得问方凯渊。
方凯渊摇头,犀利且带着笑意的黑眸直视她的眼睛,明显传达了“你很碍眼”的讯息;林羽萱楞了一楞,幸好她马上会意,赶快把桌上的盘子收一收。
“不打扰了。”然后转着手上的托盘赶快回去报告进展。
方凯渊总算松了手,王慈韵低头检查她的手腕.竟然看不到被握的红痕,显然他当时很用心、王慈的心里没气,只是柠着眉问他:“你到底要什么?”
“表明我的意思,要你的心。”
好露骨!王慈韵掉开头,故意装不懂。
“慈韵,我知道你很聪明。”
“我很意外。我该怎么回答你?”王慈韵已经无暇去理会躲在角落的多对眼睛。
“点头就行。”方凯渊的回答很笃定。狮子座的人是不拖泥带水的。
“这句话你一年说几次?”
“一辈子一次。”方凯渊不满意王慈韵提出的问题。“如果你肯点头,我甚至想娶你。”
王慈韵把面前的白开水喝完才有力气说:“看,我都起鸡皮疙瘩了。先生,对女孩子讲这种话是要负责的,我才见你第二次面,认识时间不到一个星期,你太冲动了。”
“算术真差。”方凯渊对拧着眉的王慈韵提出坦率的批评。“这是我们第三次见面,而且仔细算来我们认识快十年了,而不是一个礼拜。”
管它三次还是快十年,王慈韵颦着眉唱反调:“你刚才明明说我聪明的,我们对数字的观点一开始就不同,以后的问题怕会更多。”
“我以后迁就你的算法。”
“不用勉强。只是奇怪我到底什么地方好得让你一见钟情?”
王慈韵的算数逻辑的确和他不同,是二见钟情,但是,他才说过要迁就她的算法。方凯渊笼统地说:“情人眼里出西施。”
“我就知道你说不出个理由来。我对自己的长相虽然有信心,但也只够得上‘平庸’二字,身材也很‘平凡’,实在没有可以炫耀的地方。”
“你再继续妄自菲薄,就太对不起你的生身父母了。”
她错了,说凯渊的眼睛不会放电,现在他放出高压电盯着她笑,让她信心倍增,觉得自己真是无愧当宇宙超级大美女。“‘你真的很厉害。好吧,要是我发现我无法爱你呢?”
“跟着感觉走,你会爱上我的。”
“假如不会呢?”王慈韵故意问他。
“等你确定无法爱我,我会自动消失,不会来缠你。”
听到这句话,王慈韵心头一楞,方凯渊的诚意似乎还不太够。
方凯渊在王慈的情绪千折百转之时,适时加上一句:“不过,我会努力让你爱上我,离不开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