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不断在问自己:善行真的爱上我吗?我又是否真的爱上他?
我自己觉得好矛盾,好难过,是谁在我那平静的心湖投下一颗小石?是谁令我困扰迷惑——是古善行?
爱情,是杯黑咖啡。
“笃笃!”有人敲门。
大概管家请我到楼下吃早餐。
“进来!”我懒懒的。一点都提不起劲儿。
开门声,很轻的脚步声。因为地上铺了地毯。
“宛司!”
“你!”我猛然回过头去,竟然是古善行,内心的郁闷都涌上来,我毫不考虑地举起手。顺手又是一个巴掌。
把不快发泄在他身上。
他看着我,也让我看清楚他脸上的指印。
“宛司,你已经…共赏了我三个耳光了!”
“谁叫你来惹我,我有名字给你叫——小辣椒!”
“你知道吗?从来没有人敢打我的。…”
“男人挨的第一个耳光,必然是女人的赏赐,有什幺稀奇?”
“那个女人是我母亲还算合理,但我母亲从来没有打过我。”
“因此你觉得很委屈,要求算帐了?想怎样?打我?”
“如果我要打你,第一次就打了,怎会容许你连续打三次?”
“那你为什幺不打?”我仰起脸,迎上去。
他用拇指和食指拾起我的下巴:“我怎舍得打你?”
“花言巧语!”我拍开他的手,“我真亏你还有脸来见我,还说了一大堆废话。”
“我要来告诉你,我真的很爱你。”他那黑眼珠情深如海地望着我,“同时也让你知道,其实你也很爱我。”
“我爱你?”我马上转回身,声音有点颤,“笑话!”
“或者连你自己也不知道,因为你没有经验,但是,我知道,我感觉到!”
“不是的,我怎会爱上你,荒谬。”
“是的,我确信你爱上我。”
“不,”我像被人揭了隐私,歇斯底里地叫:“我绝不爱你。”
“你是爱我的。”
“不爱,不爱,我恨死你!”我握起拳头捶他,这可恶的东西:“我恨你,恨你……”
他站着看我,好怜惜,既不阻止,也不还手,任我去打。
“倦了没有?”他温柔地问。
我是真的打倦了,刚寸发了狠,用力很多,我把两个拳头搁在他胸前喘气。
他用两手合着我的拳头,逗小孩般的:“心里舒服点了是不是?”
舒服?我的眼泪淌下来,抽抽咽咽:“你欺负我!”
“对不起,宝贝。”他把我抱进怀里,“过去是我不好,犯了一个大惜,原来爱情是不可能转送的,失去你才知道你珍贵,我知道你痛苦,其实我更痛苦。我活该,对不对?”
我呜咽,什幺怨呀、冤呀,愁呀,都一起涌上来。
“哭吧!”他呵护着:“哭了会舒服!”
那我就毫不客气的哭了,本来,我是个大哭大笑的人,容易笑,也容易哭。
把他水绿色的一字领T恤,哭湿了一大片。
他腾出了一只手,拿出一方白手帕,低头替我抹去泪水:“都怨我自己,令你生那幺大的气!”
我抢过他的手帕醒鼻子。
“其实,当我发觉自己真的爱上你的时候,就应该向祖迪说清楚,他恨我也没办法,谁叫我自己情不自禁,而且我根本不能失去你!”
“过去若不是我……”
“够了!”我用手指按住他的唇:“怎幺老追究过去?”
“你肯原谅我?”善行的眼睛在闪亮。
“谁怪你了!”我瞟他一眼。
“宛司,你真好。”他一把抱住我:“气量大,既往不咎!”
“可不能重犯啊!”
“不敢,不敢,你对我那幺好,我应该知道满足。”他抚了抚我的头发:“今天,我发觉你有三个面。”
“什幺;双面还不够,竟然有第三个面,那是什幺?”
“大部分时间你很凶,小部份时间温柔,还会撒娇!”
“啐!我没把你打个够。”
“还不够?三个大巴掌!”他轻扫一下我的眼皮:“我妈咪知道心痛死!”
“除非你不再犯事,否则,还有得她心痛!。
“还要扫?”他吐吐舌头。
“那要看你的了!”
“宛司,”他拉我过去,两个人挤在一张椅子上;“真冤枉,我们失去了一个人好假期。”
“唔!”我点一下头。
“夏威夷这地方海湾多,沙滩多,花多,环境诗意浪漫,如果我们携手欢度它,多好?”
“谁叫你来夏威夷的第一天不好好认错!”
“我怕你生气,不行,”他说:“我要补偿它!”
“怎样补偿?我们后天都要走了!”
“多住几天才回去,反正还有三个星期才开学!”
“我要回学校看下学期的时间表,学生会又有活动,我还要赶回去过中秋节!”
“看时间表迟一两天有什幺关系?中秋节一定能赶得及。”他可怜兮兮的样子:“给我几天时间都不行!”
“就算我肯,伊玲和琴妮都不肯,特别是祖迪,他拋下生意来了十几天,还不回去,他爸爸不会放过他。”
“若他们四个人都不反对,你是否肯留下来?”
我耸耸肩:“少数服从多数!”
“好!”他拍了拍我的脸:“你等我,我一会回来!”
他出去,我马上去洗脸。
怨,冤,愁……都没有了,心很宁静,感觉很舒服。
“小辣椒!”伊玲冲进来。
我立刻跑回房间,见到琴妮也在。
“找我吗?”
“这间房还有谁,我们很高兴,”伊玲叽叽呱呱:“这十多天来,今天最高兴!”
“有什幺喜亭?”
“你和表哥有情人终成眷属。”
“什幺?”我瞪人眼睛:“我可没说要嫁他。”
“不,不,我弄错了,应该是,和好如初。”
“这还差不多。”
“宛司!”琴妮伸出下:“恭声你!”
“我呢?”我握着她的手:“恭喜你。”
琴妮的脸红了。
“怕羞!”伊玲拍一下她的头:“有这嫂于也好。好欺负。”
“现在没怨言啦?”
“不怨了,换了是你,我可不敢随手打你的头。”:
我打了一下伊玲,拍她的头:“我这三嫂也不错!”
“好,好,我不会吃亏。你是我表嫂,我也能打你。”她追过来。
我们三人混战,琴妮气力最差,早就躲在一角抱头:喘气。
我也跳开去,呼呼的:“我还没问你们,进来干什幺?”
“为你呀!”伊玲拉好衣服边说:“表哥要求我们多留几天,他说要补偿假期,这十几天,他没有一天好过,他要和你开心几天。”
“我知道你们赶着回去,朱丽,淑芳和心齐相信也由外国回香港了!”
“我们是想回去,夏威夷住十几天已足够,十几天已经很多。可是,我们都乐意多留几天。”
“那岂不自相矛盾?”
“这十几天,我们四个,加上你五个人都玩得很快乐。只有表哥他一直不开心,他是这屋子的主人,包吃包住包用,热情招待我们,我们看见他这样子心里也实在难过。如今你们重拾旧欢,他想过几天快乐日子,我们有什幺理由不成全他。”
“我们始终认为善行配你最好!”琴妮说。
“伊玲,你刚才说的什幺重抬旧欢,好难听啊!还是和好如初较为适合些。”我拿把刷子刷刷长发:“我相信你们和三哥影响不大,但祖迪可不是放暑假。拋下生意不理,他爸爸没意见?”
“刚才祖迪已打过电话回香港,洛杉矶我们也有间中国茶馆,爸爸叫他去看看,他几天后回来,刚好赶及和我们同机回香港!”
“祖迪去了洛杉矶,留下琴妮一个人岂非很寂寞?”那对琴妮便真的很不公平了。
“琴妮可以和哥哥一起去洛杉矶,洛杉矶也许没有夏威夷那幺美,玩乐的地方可多,单是一个迪斯尼乐园就够了!”
“我单独和你哥哥去洛杉矶?”琴妮一向胆小,她吃惊了。
“你怕什幺?”伊玲拍拍胸口:“祖迪敢动你一根头发,我不放过他。”
“祖迪根本不是那种人,他不会胡来的。”我对琴妮说:“问题是你对他有没有信心。”
“最近祖迪对我真的很好,我们的感情进展……神速,”琴妮的脸又红了,“虽然他对我好,但是他很尊重我,我也相信他不会乱来。”
“有信心就好了,”我逗她:“你可开心,可以去洛杉矶游迪斯尼乐园!”
“我真的跟他去,”琴妮犹豫着:“不怕人家说闲话?”
“人家说什幺你根本不用管,做了什幺事,你自己知道。但求问心无愧,管人家说什幺?明年暑假,我可能会去洛杉矶看善行,叫他带我去三藩市,圣地亚哥,游遍整个加州!”
“哎哟,你不要这样婆婆妈妈好不好;一男一女出门就表示做坏事,又没说明预支蜜月!”伊玲一向快人快语。
“我是老土些,但一男一女住酒店,很难为情的!”
“用不着住酒店,洛杉矶我们有房子,祖迪念书也是住在自己的房子里,房子又有管理员,而且房子大。你住楼上,祖迪住楼下各不相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