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们拖着手跑到楼下,其它人还没有起来。
我喝了杯奶,一卷鸡丝奄列,看看表,心已飞到婆婆那儿去。
善行也许看出我的心事,他把烟肉塞进口里,含糊不清他说:“我们走吧!”
他拖起我的手,突然又走回去,拿了两个NECTARINE.把其中一个递给我:“多吃点,回去吃不到那幺新鲜的!”
“回去我不会吃,因此到机场前,我能吃多少便多少。”
善行其实也很细心体贴,也很关心我,跟他在一起。我总是很开心。
到婆婆那儿,她又在浇花。
“婆婆!”我跑过去。
“好孩子,我还以为你忘记我这老太婆呢!”她高兴得很。
“我没有忘记,我答应过回香港前,一定要来看婆婆。我等会就走了!”
“今天?”
“中午前!”
“糟糕,我家里什幺也没有,早知道我给你做个蛋糕。”
“婆婆!你家里有没有NEcTARINE?”善行走过来,“宛司最喜欢吃它!”
“这水果我有,昨天傍晚买的,还新鲜,到我屋里来。这位……”
“他姓古。叫善行,我的男朋友。”
“请一起进来!”
婆婆拿出果盘,才三个:“我没买多少,我一个人吃不下,而且这水果过一天就不好吃,你就给我都吃了!”婆婆把一个放在我手里。
“我和善行每人一个,留一个给婆婆!”
“我不吃,都给你,我回美国天天有得吃!”
“善行说得对,我们在这儿每天买,每天吃。”婆婆问:“你也住在夏成夷?怪不得你英语说得那幺好!”
“不!我家在洛杉矶,这儿有间度假屋,我们来度假的!”善行站起来:“这儿很清雅,我可以到处看看吗?”
“随便,我后院子种了西红柿,有两个可以吃了。请你替我摘回来,你们每人一个!”
善行答应着出去了。
“尊信呢?”婆婆问。
“没跟他在一起,我和尊信是普通朋友,善行才是我的男朋友!”
“你眼光好,会选人,这男孩子比尊信好。”
我奇怪:“你认识他们?”
“都不认识。不过,大概一两年前,我看见尊信和不同的女孩子在这条街上散步,态度比对你亲热。”
我笑了笑说:“其实,他们两个过去都很风流,半斤八两!”
“但从外表看善行比尊信敦厚,诚恳。”
“所以我选中他……”
善行已摘了两个大红西红柿回来。
“我去把它清洁,加点糖!”婆婆接过了站起来。
我跟她进厨房,从裤袋里拿出一只盒子:“婆婆,我送给你的!”
“为什幺送我礼物?”她很意外、很愕然。
“只不过是一对小小的蓝主石耳环,不值钱的,给你留个纪念!”
“啊!好漂亮,替我戴上好吗?”婆婆很高兴:“你怎会知道我喜欢蓝宝石?”
“因为我知道你喜欢蓝色!”
“是的,你很周到。把西红柿拿出去,和善行每人一个,我等会出来!”
我和善行在客厅吃番前,善行说:“时候差不多了。回家还要打点一下。”
“婆婆出来我向她告辞!”
一会婆婆出来,我连忙站起来:“婆婆,我们要走了!”
“还会再来吗?”
“她会再来的!”善行代我回答。
“那就好。孩子,我也要给你留个纪念,”她把一串很漂亮的贝壳链套在我的脖子上:“由拾贝壳到穿链子,我花了三年时间。”
“那是你心爱的东西,我怎能要?”
“我希望你再来,看见这项链你会想起夏威夷,因为贝壳都是出自夏威夷……”
飞飞扫描,帆帆校对
第九章
机位选得很好,我们五个人都是,十一AB、十二AB和十三A。
伊玲和三哥最前头,祖迪和琴妮在中间,我最后。窗口位。
我们几乎上机才和善行分手,去洛杉矶的飞机一时零五分起飞,他还要在候机楼等。
绑紧安全带和请勿吸烟的英文指示灯亮了,看样子全部搭客到齐,飞机准备起飞。
奇怪,四周都坐满人,只有我旁边B座仍空着。
广播器响起:机长向大家问好,宣布飞机在五分钟内起飞,并祝大家旅途愉快。
前面银幕开始播影空中小姐示范芽救生衣和氧气所在的指示。突然一个人坐在我身边。
“你?”我惊喜交集:“你怎幺跳上来的?”
“我跟着你们上机,不过一直躲在洗手间。”他握着我的手,“开心吗?”
“当然开心,可是,你飞了相反方向,你也应该回洛杉矶上课了!”
“我念研究院,迟一两个月回去没关系,只要回去努力些,拼命些,拿够分数便行。你不用为我担心,我念书一向好!”他逗逗我的脸颊:“我怎舍得让你一个人孤零零回去,我们一起来,应该一起走!”
“怪不得你昨晚不跟我道别,刚才又心不在焉,原来早有预谋。”我瞟了他一眼:“全世界人都知道,就把我一个人蒙在鼓里。”
“我这样做也只不过想给你一个意外的喜悦,你不喜欢我陪你吗?”
空中小姐过来请他绑好安全带。
“尊信也算多情,拉着你的手依依不舍,他不知道我和你一起回香港,他知道了一定气死!”
“他回洛杉矶见不到你,自然知道,你们是同学,怎能瞒得过他?”
“谁要瞒他?刚才我差点忍不住告诉他:尊信,你不要担心成这样子,我沿途会好好照顾我女朋友的。哈……”
飞机已上空:安全带可解除,空中小姐和空中少爷推着大餐车,准备送饮品。
“喂!我请大家喝香槟!”善行好开心。
“万岁啦!”伊玲回过头来:“其实要我们串谋骗小辣椒,一杯香槟也算不了什幺。”
“我请你喝两杯!”
“谢了!两杯我会醉。”
每人送上一杯香槟,善行付了美金:“在飞机喝酒最便宜。”
“奇怪,前面的人也喝酒,他们不用付钱!”
“前面和楼上的都不用付钱,喝什幺都免费,因为他们买的是头等机票。我们坐二等,除了喝啤酒,什幺酒都要付钱。”
“头等舒服,我们为什幺不坐头等?”
“小姐,”伊玲又回过头来:“你终于也发觉头等好,你为什幺不早开口?表哥虽然是学生,但他零用钱多,请你坐头等绝对没问题。”
“好,好,明年你们到洛杉矶,我全部请客,坐头等!”
“表哥,你答应的.可不能开空头支票!”
“我开过空头支票吗?吃午餐了,唉!不是鸡就是牛排!”
“你听过在家千日好,出外半朝难吗?”我笑说:“这次来夏威夷,善行管吃管住,令我们省了不少钱。”
“听!”伊玲含住牛排说:“小辣椒心痛了。”
我还来不及反击,善行连忙说:“宛司不是各啬鬼。明年大家去洛杉矶,我管吃,管住,管用,飞机票,还包娱乐费。宛司,你说好不好?”
“当然好!做主人最光荣了!”
“祖迪,”琴妮声音不大:“你已经是个商人了,好意思光吃?”
“然后我请大家去法国。”祖迪说:“飞机票,吃的,用的,住酒店,上夜总会……全包!”
“不过不包购物资。大家去买十袭八袭法国时装,哈!我真心痛了!”祖迪又补充。
“哩!”大家作失望状,其实,大家心里都很高兴。
我现在的心情和来时完全不同。餐后我们看了一套电影,是华伦比提自导自演的《洗头水》,我在香港已看过,但和善行一起看却另有一番滋味,看完电影又靠在善行的肩膊上睡了一觉。
坐长途飞机,身边有个男朋友真好。就算去更远的地方,我相信也没有闷和累的感觉。
坐了十一个小时飞机,连花在机场上一共十三小时.踏出启德机场,还是阳光普照的下午。
大家都忙着要回家,我和善行约好了傍晚通电话。
回家,小仙最开心:“有礼物,每个人都有礼物!”
我正在笑嘻嘻打开行李,奶妈进来:“少奶在房间等你!”
“她回来四五天了,她知道你今天回来,一点钟就由公司回家,大概是……”
“奶妈,我知道的。告诉少奶我洗把脸就会见她。”我关上皮箱,对小仙说:“回头再把礼物分给你们。”
走进母亲的房间,她本来在拔眉毛,看见我马上面孔发黑,瞪着眼。
“你的胆子真大,竟然乘我出国公干,和一班男人去夏威夷!”
“还有伊玲和琴妮!”
“她们都是坏女孩,特别是伊玲,嘴巴多,没礼貌。你和男人一去二十天,将来有什幺丑闻,你自己负责。”
“我去夏威夷是得到祖母和外婆批准的,三哥也一起去。”
“祖母?你就会拿祖母来压我,她有什幺了不起?老佛爷?将来她死了我看你还能依靠谁?”
“祖母会活到一百岁。”
“一千岁,千岁人魔!”
我没作声,反正人又咒不死的。
“你祖母,亏你祖母整天说你是官家小姐,你真是丢尽了家声。你玩的那个什幺爱请帖游戏,像什幺?像以前妓院的妓女,每天接客人的帖子,然后按次序去卖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