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心很清楚的是在另一个男人身上,他的确是连一步也跨不进去。而正因为这样,有些话他更该告诉她。
不能让喜欢的女人爱上自己,也不要有朝一日她知道了某些事而恨他。情人当不成可以是朋友,不一定选择当仇人。
在餐厅里,他们很简单的各点了一个套餐,解决了民生问题。
「昨天回国的?」待服务生离开後,宋子期问她。
「钦。」梁依絪啜了口开水,在他看著她时,有些不自在的拉了一下领巾。
方才在关子熙家沐浴时,发觉自己雪白的颈项上有数枚拇指大小的吻痕,十分引人注目,她还为此赶回家换一套领子此较高的衣服,顺道在脖子上打条领巾。也因为这样,她才会迟到了那麽久。
领巾是打上了,可有一处的吻痕却怎麽也遮不了。现在她只能祈祷宋子期别老往她颈项瞧了。
「怎麽不通知我一下?我可以去接你。」怪了!她脖子不舒服吗?怎麽老动那领巾?他有些奇怪的往她领巾移动的位置瞧。
那……那是……吻痕?他讶异的瞪大眼。
「我自己开车回来的,不必麻烦了。」
看到她颈项上的吻痕,他觉得自已连最後一丝希望都化为泡影。想了想,也好,这样他反而此较坦然。
不久,服务生端来了他们点的套餐。舀了一口热腾腾的烩饭往嘴里送,梁依絪忍不住的开口问:「不是有什麽重要的Case要找我讨论?」
「我……」
看他被自己问得说不出话来,她一笑,「是有什麽话要对我说,而不是关於公司的事情吧?」真正是公事,他不会在私下见面的时间谈。
被一眼看穿心事,宋子期笑得有些尴尬。「你真了解我。」
「是你不太会说谎。」她瞅著他笑,「说吧,有什麽事情那麽重要,急著找我?」
「呃……」犹豫了一下,他才开口道:「是有件事想告诉你,这件事……其实我早在你出国前就想告诉你,可是……後来因为有些私心的原因没有说,但我心里又有些过意不去,所以……」他支支吾吾了半天,梁依絪听得一头雾水。
「到底是什麽事?我怎麽都听不懂。」她又吃了一口烩饭,然後喝了些汤。
「我……我知道一件关於关子熙的事。」
她在将奶精调进热咖啡时有几秒的征然。「他……他的什麽事?」她继续完成手上的动作,可全副精神几乎都集中在宋子期要对她说的话上。
「记不记得上一回关子熙到公司找你,你和我联手骗他说我们好事将近後,我们一起去吃饭时,你告诉我的事?」
那时她有些委屈的告诉他,关子熙快有未婚妻了,可却还和她纠缠不清,因此她才拿他出来当挡箭牌,想让关子熙知难而退。
而他只听她诉苦,没将他知道的一些事告诉她。
「记得。」她怎麽会忘了,那是她第一次主动提到她和关子熙之间的事。没法子,她拿了人家当挡箭牌,不告诉他前因後果有些对不起他。
「其实,你说关子熙和你那位叫沙芙亚学姊好事将近的事,我想不是关子熙告诉你,而是你听别人说,甚至是沙芙亚告诉你的吧?」
「关子熙怎麽会告诉我这种事?他隐瞒都来不及了。」想了一下,她问:「不过,你怎麽会这麽问我?」
他没回答她,迳自问著另一个问题,「我问你,那个沙芙亚是不是一个金发碧眼、身材高佻,身高约莫一百七十五公分上下的外国人?她眼角下还有一颗黑痣?」
有一回他和朋友约见面,正巧遇到关子熙和一个外国美女见面,那时他正巧和关子熙坐背对背的位子,他没注意到自己,可他却注意到背後邻桌的人是关子熙。注意到是他,自然也注意了他和那金发美女的对话。
「你见过她?」梁依絪很讶异。
「有一面之雅,而且是她和关子熙见面的时候。」他把当时的情况叙述了一遍,然後再把今天约她出来的目的开门见山的说了。「我觉得,那个沙芙亚告诉你的话有问题。」
他不是当事者,因此在分析事情上,尤其是会让当事人伤心而产生情绪盲点的事,他是可以用较理性的思考方式来面对。(如祥扫描 robin校对)
她摇了下头。「她爱关子熙是事实,因此若有朝一日她真的成为关太太,我并不讶异。」
「你的推论无助於了解事实的更相。」他看著她,「正因为沙芙亚爱著关子熙,若她知道关子熙爱的人是你,那她编些谎让你们产生误会,那也是有可能的。」
「你为什麽这麽说?」她终於感觉到他话里似乎还别有深意。
「上一次我听到关子熙和沙芙亚之间的对话,这和沙芙亚找上你,告诉你的话似乎有很大的出入。」顿了一下,他接著说:「她告诉你说,只要关子熙要回小孩,那他们好事就近了。可我听到的却是,沙芙亚和关子熙在多年前差一些订婚,可最後一刻关子熙却在订婚典礼上缺席,因为他发现那场订婚婚礼根本是场乌龙剧。」
一个是过去式版,一个是未来进行式版,两者之间的确是有很大的不同,可是……「乌龙剧?什麽样的乌龙剧会让关子熙答应订婚?如果他不爱她的话。」不会是……沙芙亚怀孕了吧?
「好像是沙芙亚和她家人骗关子熙说她活不久了,她死前最大愿望就是能嫁给关子熙,因此他才答应订婚的,後来关子熙发现被骗,他便缺席於订婚宴。」
这件事,昨夜关子熙喝醉时好像有提到,可当时她并没有相信他。
他和沙芙亚的事,她真的误会他了吗?
见她低头不语,宋子期又说:「我可以感觉出关子熙对沙芙亚很冷漠,甚至她远道而来,他都不是很想招待她。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别的女人,可是沙芙亚的话,我认九百分之九十九不可能。」沙芙亚是个大美人没错,可是谁说男人一定会喜欢美女?
「嗯。」看来沙芙亚的事,她是冤枉关子熙了。「既然我冤枉了关子熙,他为什麽不解释?」
「你有给他解释的机会吗?如果你真的肯给,那一天你就不会意气用事的把我拱出去当挡箭牌了。」女人呐,有时候也满弄不清状况的。
「我……」
「对於愈是在乎的人,有时候看事情的盲点也愈大。」宋子期把自已因为私心而隐瞒的事情说出来之後,顿时觉得心里一阵舒畅。「虽然我不是你,可是我却可以感觉到你对他的在乎。」虽然不甘心,可他却得说:「承认吧,依絪,你爱他!爱得很深、很深!」
深吸了口气,梁依絪也不逃避了,「我承认又有什麽用?问题在於……他不爱我。」
「一个男人,尤其是关子熙那种傲气又霸道的男人,他如果真的不爱你,我想他不会三番两次的找你。」关子熙怎麽看都不像会主动黏上女人的人,可他对她的黏,真的是一有空就会出现在她面前晃一晃。
没有原因,一个男人会在一个女人面前晃?他是太闲了还是太无聊了?
据一个可靠人物的小道消息,关子熙是关氏跨国集团的第二代,也是关氏纪念医院的空降未来院长,若真的如此,那他能太闲,表示距离关氏医院走入历史的时间大概不远矣。
「那是因为孩子。」
宋子期叹了口气。女人一旦陷入自以为是的思考模式,那还真有些无可救药。「若只是为了孩子,他会用速战速决的方式。」那麽简单的问题,聪明如她怎麽会想不透呢?「最简单的,他只要诉诸法律,你就争不赢他了。」
「也许,出身名门的他太爱面子了。」
「关子熙为了你丢的脸还不够?」她以为男人的脸皮个个是铜墙铁壁啊?个个不要脸吗?有几个男人会跑到人家公司掳人的?她以为这样很光荣吗?还是以为关子熙天生有过人的表演欲?「比起他常出现在公司堵你所丢的脸,我想和你对簿公堂,算是小Case。」
「那他究竟……」
在她把话说完之前,他截断了她的话。「你好像很害怕知道他爱你的事实。」他觉得关子熙已经表现出相当的诚意了,尽管他觉得他是个不擅表达自己情感的男人。可连他这情敌都看得出他喜欢她,为什麽当局者的梁依絪却是一副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?
「不是害怕,是无法相信。」
「一份你真心期待的情感,为什麽不放开胸怀去接受?」真心去爱一个人,他只希望对方快乐,然而女人心真是海底针,知道了她对感情的「龟毛」态度,他忽然同情起关子熙来,也觉得自己追不上她是理所当然的事。
连她真心喜欢的男人示爱时,她都如此裹足不前了,更何况是他?
「对於一份感情愈是在乎,就愈害怕它到头来只是自己的一相情愿。如果真的是这样,那我宁可维持现状。」他不知道当初她刚离开关子熙时,她是怎麽活过来的,那种一闭上眼睛就看到想见的人,一睁开眼却什麽也看不到的无助和痛苦,她忘不了夜夜在睡梦中哭醒,又在现实中哭著入睡的岁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