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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木易手一搭,笑得像偷腥的猫儿。「阿烈,我乐于传授你一些高档的房中术以供参考,所以你不能藏私,多少透露点令人感兴趣的马路消息。」

  「二表哥,你表现得太热情,最近缺乏运动吗?」意思是她基于同胞之义,愿送他两拳过过瘾。

  「呵呵……」他笑得很谨慎地退了几步。「何必呢,煎慢一点嘛!」本是同根生。

  木休摇摇头,暗叹小弟不成材,老挑些煽情的下流话来污染自己的耳朵,敢情他真当阿烈是荤素不忌的男人,三不五时同她疯上一场。

  但是吧台旁那个男人的举动,令他疑惑到全身的好奇基因都窜出头。

  「小易,去收钱,我抽两成。」他先打发好奇俱乐部的一员。

  木易马上猫哭鬼吼的抗议不公。「阿烈抽七成,你抽两成,那我呢?笑话一则吗?」连小费都不如。

  好歹是他去挨家挨户的当墙头草,才有一笔外快可赚,阿烈要分红,好,没问题,谁教她是主角哩!

  可是连大哥也不知羞耻的坐享其成,天下就太没公理、正义存在。

  「有意见?」木休当下眼一横。「上个月你请惹火妹妹的酒钱,还有撞我车的赔偿金,以及玩股票被套牢……」

  木易赶紧举手求饶。「小弟知错,大哥海涵,我即刻为你效劳。」

  得不偿失,他是为谁辛苦为谁忙?他边走边叨念着向一干酒客收取独家费用。

  待他一走远,木休好笑的靠近石孟舲,假意在一旁擦拭酒杯,眼波在她和吧台边的男人打转。

  「小烈烈,他真的是你的男人?」

  男人?粗鄙的说词。「你何不去问他,他的回答一定让人满意。」小烈烈?有够呕心。

  这些人太闲了,闲得在她身上下功夫。

  因为那隐狼一直跟在她身后五步远,所以没人敢当面问她,只好「拜托」耗子王木易来打听,她看在眼里,倒像一出不入流的肥皂剧。

  「我会问他,不过我想先听听你的意思。」铜板有两面,正反都是不可或缺的一体。

  「真难得,你学会尊重人啦?看来猿猴的进化论学既可印证在你身上。」听?多文明的修饰词。

  「咱们流着相同血脉,猿亲猴戚,你以为撇得清吗?」木休可不在意她的嘲讽。

  几年相处下来,他EQ指数盖得比摩天大楼高上数倍,早就冲到九霄云外。

  石孟舲没好气地夺过他快磨平的酒杯。「残害调酒师是有罪的。」

  「你不觉得你比较残忍。」蚌壳嘴,刀子舌,他受伤惨重。

  「去去去,你的对手在那边。」她像赶顽皮小孩子一样地推开他。

  「无情。」

  木休嘀咕了一句,踱到面无表情的黑衣男子前,用着打量的目光,放肆地「观赏」他。

  「你不累吗?同一个姿态摆了两个多小时。」

  眼神保持警戒状态,隐狼不时过滤里的复杂人种,耳朵机伶地聆听周围的声响,不放过任何细微的小声音。

  他不爱烟雾缭绕的是非之地,讨厌穿着暴露妖娆女子的香水味,更恨眼前肆无忌惮的犯罪现行犯,可他无权行使逮捕权。

  这里是台湾,一个不隶属联合国的小岛,所以他只能眼睁睁地任其糜烂。

  因任务所需,出入龙蛇杂处之地是自然事,但不表示他认同这种颓丧生存环境。

  「你很酷,开口扯扯两片嘴皮,应该不是件困难事吧!」他是装傻还是故作镇静?

  木休耻笑地抽回他漫游的视线,隐狼一双深不可测的黑眸,毫不避讳的迎向旁人的注意力。

  木家两兄弟看似一般无害的老板,实际上却有一股黑色势力在暗中支撑,本身更是深藏不露的好手,不过鲜少人知情他们的另一种面貌。

  在寻鼠的巧手寻觅下,一切秘密都不再是秘密,全都清清楚楚地摊在太阳底下。

  「你是哑巴?聋子?」不会吧!木休转头一问:「阿烈,我要去学手语吗?」

  手语?石孟舲微微眨了几下睫毛,不解地斜眄他,「如果你有需要的话。」怪哉!懒人学手语,天下一奇事。

  「少损我。你挑男人的眼光异于常人,特别偏爱聋哑人士。」若他们成了亲戚,他能不学吗?

  「聋哑人士?!他?」她真的很想笑。「据我所知他会说人话。」

  说人……人话。那不就表示他不是哑巴。「难不成我得改用外语交谈。」

  死啊都仔,装聋作哑耍人,就算听不懂博大精深的中国话,至少也说声哈罗嘛!存心要误导他。

  「不一定,他的中文很道地,非常台湾味。」一点也听不出可笑的洋腔洋调。

  这下木休的脸色当场刷黑,十分不谅解地转回头。「你玩我。」

  不屑。隐狼的眼底传递这个讯息---他不是爱设计人的维丝娜。

  「喂!你头顶的是我的天,脚踩的是我的地,盯着的是我的人,多少尊重我一些。」居然还不屑他!

  老板的头衔愈来愈不值钱,放纵不消费的人柱占空间,他还被嫌挡了路,真教人心痛的事实。

  「左边。」隐狼突然道。

  嘎!「什么左边?」他在说啥?木休下意识地瞧瞧左边。

  「他在说你妨碍了我的工作。」小人!想支开他好进行身家调查,还好他回来得快。端着空酒杯,木易心不甘情不愿地将一大叠钞票,滑过平顺的台面推到石孟舲眼前。

  再从剩余厚度中抽出三分之一,非常不乐意地将厚的那一叠抛给抢钱分子,一扭身挤过狭小的吧台门。

  噫----手脚真溜,一下子工夫就拐银两进贡。「我还没开始呢!你就急着来搅局。」木休瞪他一眼。

  木易嘲笑着,「哈!你退化了,要不要拐杖?轮椅比较符合你的需要。」差劲--人老的毛病。

  木休气呼呼地说:「有本事就上!我等着看猴子摔跤。」嘲笑他未老先衰得有傲人本领。

  木易鄙夷地朝他扭鼻弄眼。「滚开,王爷要出巡。」

  小丑。这是木休给他的评语。

  「我叫木易。兄弟,如何称呼?」木易一副四海之内皆兄弟的豪气,一手勾着高他十来公分的男人。

  「哈维。」隐狼淡淡一说。

  「哪里人?」

  「美国。」

  木易又问:「工作性质?」

  「保镳。」

  「和我家阿烈交往多久?」

  隐狼仍是简洁回答「三天。」

  「你知道她的性别?」

  「知道。」

  「你是她的男人?」

  「两万。」

  啊!两万?什么意思。「阿烈,你懂他的含意吗?」问得好好的,怎么会冒出两万这一句。

  忙着调酒的石孟舲拨空回了两句,「叫他记在墙壁上,等我年终有空再清算。」

  木休和木易听得述迷糊糊,只有当事人了解其中奥秘,只是不点破。

  原来石孟舲早听厌了隐狼凡事索价的无赖口吻,所以「欠债」欠到她自己都数不清,随他去漫天要价,反正她没打算还债,就记在墙上发烂吧!

  牛郎一夜都不只这个价,他太低估自己的价码了,该去星期五餐厅上一课,鸭子卖肉可是论分论克算,不比一般的高级鸡。

  便宜的高档货。

  一个平静的夜过了。

  石孟舲在无形中,似乎习惯了有个男人陪她走一段路,不急着领回已被遗忘的爱车。

  「你能保护我多久?」

  三年来,她躲过无数追踪,一直没有遭受正面攻击,但不表示危险消失,而是潜伏在黑暗中,等着她自投罗网,现出原形。

  「一个月。」这是隐狼任务的期限。

  一个月?她蓦然停下脚步。「一个月后你就要放我自生自灭?」那还不如不要出现。一个人的生活过惯了,他偏来搅局,搞得她作息大乱兼负责他的饮食起居。然后他很洒脱地告诉她一个月后离开,这算什么?

  她并不寂寞,是他的介入让她发觉一个人很孤单。

  在某些方面,她习惯依赖他。

  「一个月后你就自由了,不用避开早晨的太阳光。」他言简意赅,一笔掠过。

  聪颖的石孟舲听出他的言外之意。「你是说,你会揪出幕后黑手,还我一个安全无虞的空间?」

  「女人,你不笨。」如往常他仍是一脸不屑的回答,只在语气中少了一丝鄙夷。

  在不知不觉中,隐狼对她的关注已超过己身的责任,而他还毫无所觉。

  「你打算怎么做?」她想手刃弑父夺母命的仇人。

  「收起你的拳头,等我断气的时候才轮得到你出手。」他刚说她不笨,她马上露出笨相。

  他看起来很无能吗?敢瞧不起他的能力。

  握紧的拳头骤然松开,石孟舲懊恼地注视自己无意识的举动,几时愤恨地拳头一握都不自知。

  「你该告诉我的。」

  隐狼的鼻子嗅到一抹不寻常的味道,手自然地平放在枪套上,脸上不显露半点痕迹,眼睛在黑暗中发光。

  好戏正式开锣。

  「你已经知道了。」

  她激动地朝他一吼。「不!我不知道!我是当事人,有权参与这一切……一切的开始和结束。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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