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离他很近很近,主动的送上了她的唇,她拨弄他的头发将手指插入其中,理顺了他凌乱掉落的发绺,她纤细的手指将衬衫的扣子一颗一颗解开,脱下自己身上所有的障碍物,将自己浓浊的呼吸藉由灵巧的舌尖,由他的耳边慢慢的转移到胸膛上的暗红。
贺令终于有了回应,他将她反身压下沙发,双手禁不住挑逗所引发的兴奋,狂野的来回摩挲她巍峨的高点,米兰顺从的为他脱下他身上的衬衫,并用他告诉她的方式,爱抚他,这使他忍不住的发出了呻吟,动作加快的除去身上的屏障。
“贺令,我……”米兰觉得自己全身如着了火般的难受,她辗转难安的要求更多。“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……”他吻住了她的唇,用一种狂热的方式吸吮她口中的蜜汁,啃噬她肿胀的双唇,像是一种怒气,又像一种爱的折磨,他的手指来回的搜寻着她的临界点,却不肯轻易的顺遂她颤抖的欲望。
她想催促,想要求更多。“贺令……”
他猛然进入她湿润渴望的中心,米兰控制不住自己长长的喘气声,那里面有微微的痛楚,和更多无法形容的紧缩和温暖,随着他动作的起伏,不断的撞击她兴奋的最高点,直到她的脑部因承载不了太多的愉悦而空白,两人汗水淋漓的相拥着彼此。“贺令……”全身泛起的红潮,好似全然投入后的印证,“我……我爱你,贺令。”米兰终于说出了自己最想说的话,“我爱你……”她在他湿漉的发际上印下了一吻。但贺令却很快的起身,猛然的推开了她,“你在说什么,别对我说这些。”“为什么?我……我并不是因为刚刚……这是一直以来我就想告诉你的事,从那次酒会之后,我就发现自己已经爱上你了,贺令……”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?米兰只想作更多的解释。
“我要你别说了!你说的话我不会相信的,先是‘我爱你’,然后再来是什么?满足你无止境的物质欲望,还是干脆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?没错,我是不能拒绝你,我不能拒绝你的身体所带给我的快乐,但那只是性的吸引力,你千万别因此误会而将它解释成爱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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除了母亲过世时,米兰不曾再感受到这种心痛。
对于自己鼓起了最大的勇气而做的一番表白,第一次承认自己的爱情,却遭到无情的回应。贺令根本没有喜欢过自己,更逞论爱过自己,从一开始便只是她的一相情愿。她渴望贺令会爱上她,她为此而付出努力,她做错什么了吗?而贺令从头到尾始终对她有所误解,他甚至不愿意花时间去了解她,他甚至不肯尝试去解开误会,他甚至不肯对自己做任何的改变,他一点都不屑她对他的爱。自己还能怎么做呢?反正他根本也不在乎。
她曾经答应过他母亲,她想起和贺令的母亲在机场送别时和她的谈话——对他要有耐心,给他足够的时间,让他适应如何面对自己的感受,给他机会……即使他伤了自己的心。
他母亲会这样说,是不是代表以她对儿子的了解,贺令对自己并不是完全没有情意,只是他自己还不愿承认?
或者,因为他太善于保护自己,而害怕可能改变现况?如果两人之间只是单纯的性吸引力,他为什么又要做讨好自己、让自己快乐的事?对于其他男人对她的示好,他为什么又会表现出占有欲和吃味的模样?
他为什么会关心她在事件中的感受?一连串的问题出现在米兰的脑海中,而答案却不是那样的肯定。
如果贺令愿意和她好好的谈一谈这些问题就好了,就算要让她死心她也愿意。但是没有这样的机会,贺令不是一个容易坦露自己心情的人,从相处的日子以来,她就发现,他总是很少提及有关他自己的事,虽然也不会刻意的回避,但总不像她这样想到什么就说什么。
但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不也很快乐吗?她不相信他都完全不为所动,若是如此那他又何必在假日的时候陪她游山玩水呢?她一开始的时候也曾认定他是一个难以相处、冷酷无情的男人,但在真正相处之后,却又不是那么一回事。
其实,他如果真的要赶自己走,也不会是什么困难的事,但自从她进入公司以后,他不是再也没有提起过了吗?相反的,不论在公事或是生活上,他都很照顾自己……会不会他只是善于伪装?自己当初不也一样被他表现出来的冷漠所蒙蔽了?虽然,没有人愿意一而再,再而三的在感情上被同一个人所拒绝,但如果只是因为彼此的误解而分开,这样轻易的错过不就太可惜了吗?在这个世界上虽然拥有几十亿的人口,但是要找到一个自己喜欢,彼此又合适的对象,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,如果今天自己的确尽了全力却依然是相同的结果,她相信到那时候她自然会接受,毕竟感情是两个人的事,谁也勉强不来……她想起自己曾经答应过贺令的母亲,即使他伤了她的心,也要再给他一次弥补的机会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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贺令可以接受他们目前的现况,这是他对自己最大的妥协。
但是他不要米兰再对自己说谎,不要她再对他使用任何手段,只是为了达成某些目的,使他成为她众多俘虏中的一个。他不会是她的俘虏,他也不想得到她的爱情,因为他相信在那之后的,会是无止境的要求与改变,她会表现出她的野心与企图,他将失去所有喘息的空间。
现在的她已经失去让他信任的机会,先是开口说爱他,再来便是要求对等的承诺,各种以爱为名的手段,只是突显出这段关系的互利基础罢了。他愿意提供她需要的物质生活,愿意花点时间陪她做想做的事,愿意维持目前平和的相处,但他不愿意改变现况,他也不愿意对她许下承诺;不是米兰对他而言不构成任何意义,而是他不愿意有所改变。
况且,她的话里又有几分真实性呢?也许这只是她计划中的一部分,她深知他无法拒绝对于她在感官上所造成的影响,而以此为武器。但,这都只是感官上的刺激,她对他来说没有特殊的意义!
虽然,自己似乎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,习惯在醒来后看到她仍熟睡着的脸,像个可爱的孩子;习惯看见她粲然的笑容,像是阳光下的向日葵;习惯在书房内喝着她泡的热可可,看她靠着自己一副慵懒舒适的样子,像只温柔的猫;习惯她的身体因自己的触碰而颤抖,像性感的女神……但这些都只是一种习惯,不能算是爱,也不会是爱。贺令不想再多想下去。
米兰虽然认为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爱情而努力,但从那天思索了整个的过程,而再次激励自己去行动,也已经过了一个星期。在这一个星期的时间内,他们之间冷淡的僵持着,谁也不愿意先对谁示好。
米兰虽然愿意再给彼此之间一次尝试的机会,但却也不敢像之前几次那样的直接,她害怕自己会再次受到同样的伤害。于是,在她想通之后,他们又有一点回到之前的感觉,米兰会在生活细节或公事上给予贺令关怀,却只是一份贴心的动作,或是在交代事项的纸条上加注一份若有似无的关心;她要给他空间和时间,她相信他需要理清自己真正的感受。
但是她的善意并没有引起贺令同样的回应。胡品莲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,愉悦的出现在他们的办公室,贺令时常和胡品莲一起出去,经过她时,胡品莲总是故意高声的谈笑。
“米兰,你不要想得太多。最近胡经理常过来找总经理,只不过是因为宝丽珍那个企划案已经开始动作了。”贺令的秘书珍妮看出米兰失落的模样,反而安慰起她,“他们最近连袂出席的餐叙,都是因为必须讨论或参与这个企划案的执行。你不要多想了,在心里我是很支持你的,你千万不要灰心喔。”珍妮关心的表示支持。
“谢谢你,珍妮,我没事。”连贺令的秘书珍妮都能很清楚的发现自己的情感,为什么贺令却不能?对胡品莲的态度米兰虽然感觉不舒服,但是她知道,问题不在胡品莲也不在任何女人的身上。
这是她和贺令之间的问题;如果他爱她,不用她说自然会考虑到她可能会有的感受。虽然自己也清楚胡品莲讲话习惯夸大,之前行动电话的事也像是故意安排的困扰,事实的真相未必如胡品莲所表现出和贺令很甜蜜的样子,但自己该不该坚持下去呢,又该为了什么原因坚持下去?
一直到星期一的早晨,米兰一早就进了公司,发现满眼血丝的贺令已经在办公室里,他没刮的胡碴布满整个下颌,衬衫没换,领带歪歪斜斜的挂在身上,整个人显得相当的疲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