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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一说完,挑起浓眉的上官可怜不满的咳了两声,不高兴她为了讨好臭妖精而贬低他。

  “讨厌、讨厌。”显然地,艾莉娜被取悦了,丢掷的榛果变得零星稀疏。

  “我也不见得喜欢你,长不大的小不点。”他也会哼,绝对不会比她差。

  他戳中她的要害,艾利娜最恨别人说她长不大,妖精和精灵最大的不同点是,妖精最高的身长不超过一百公分,而且无法使用魔力将自己变大。

  因此在十界之中妖精常常被嘲笑是矮人族,总是让人误会是童话故事里的小矮人。

  只见树叶震动得连枝干都快折断,初秋的绿叶未枯黄先落了一地,鸟儿惊飞的不敢回头,因为气得不轻的妖精打算给人类男子一个教训。

  一发觉她举动的羽衣想出手阻止,一阵狗吠声分散她的注意力,啪地一根粗树枝如弹簧般一弹,一道笔直的人影打她眼前飞过。

  咯咯咯的笑声轻快飞扬,满嘴泥的上官可怜眼冒金星,在他来不及呻吟的时候,庞大的狗热情地朝他背上一扑,一口酸水就这么由胃里被挤压出来。

 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

  是她,梦里的天使。

  原本拉著大狗的水惑忽地一怔,神情复杂的盯著眼前圣洁无垢的大姊姊,眼中微露一丝早熟的迷惑,接著闪过正常的芒光。

  自从那日在溪边梦见天使来到他的身边,他的心一直有著困惑,起伏不定地怀疑天使是否真的出现他梦中,会不会是上帝恶意的玩笑。不肯停止他害死父母的责罚。

  他不停的想著天使澄净的容颜,思考她在梦里说过的话,人的命运不容改变,上帝赋予他的能力是恩典而非原罪,要善用它不是排斥,祂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有祂的用意,容不得质疑。

  这几天他反覆地回想过去的种种,兄姊为他伤痛的一幕始终无法挥去,他知道他的逃避伤害了关心他的亲人。

  一年了,时间不仁慈地由指缝溜走,他有心修补曾有的裂缝,可是力不从心的感到害怕,怕再见到血淋淋的残酷画面。

  所以他退缩了,依然不言不语的躲在自己的世界舔舐伤口,没有感觉地任由人在他身边来来去去。

  只是,他的眼开始追寻,天空的颜色跑进心底,他发现湛蓝的天空一望无际。

  “小鬼,你再不把这头胖狗拉开,我保证待会有顿狗肉大餐好吃。”他的脊椎骨快断了。

  笑笑笑,该死的艾莉娜,他迟早炖锅汤毒死她。

  上官可怜四肢大张地趴在地上,沉重的大狗像和他玩地坐在他的背直舔,丝毫没有移动迹象的压著他,叫他狼狈的叫苦连天。

  宁可得罪小人也不可得罪妖精,他痛得要命的背正在嘲笑他的愚蠢,人怎么可能赢得过自然界的力量,他的惨败教训是最好的见证,人定胜天全是骗人的,用来自我安慰。

  噢!痛死了,谁来扶他一把,一直趴著真难看,他的专业形象毁于一旦。

  “死小鬼,我说的话听见了没,我最近准备改行当杀狗大师,你要继续发呆我不介意,但别哭哭啼啼的找我要狗。”

  不知是狗听懂人话还是他运气好,玩腻人型玩具的圣伯纳犬大摇大摆地踩过他引以为傲的俊脸,噗地放个屁走到小主人脚边,一蹭一蹭地希望引起他的注意力。

  会让小孩子脸红的咒骂瞬时扬起,错愕的表情转为愤怒,自恋过度的纳西斯简直难以忍受此等奇耻大辱,一跃而起地踢了狗屁股一脚。

  什么腰痛骨断不药而愈,他近乎孩子气的举止引来妖精的讪笑,细细嫩嫩的如风吹过,耳力敏锐的他听见了。

  他又开骂了,在心里。

  “你干么和狗赌气,好好的跟它说它会懂的。”想笑不敢笑的羽衣轻捂著嘴,心疼哀哀叫的大狗。

  “你要我和一头大笨狗沟通?”他用“你在开玩笑”的眼神一睨,恶狠狠的神情布满杀气。

  她扬起手一招,圣伯纳犬乖乖的来到她指下,任她一挠耳朵,呼呼地张大嘴像在笑,口水直淌。

  “哼!我的层次低嘛!没办法叫一头大狗听话,你叫它咬我好了。”他酸溜溜的说,再度举起左脚将狗踢滚了三圈。

  嗯!心情好多了。

  好幼稚的行为,难怪不得狗缘。羽衣好笑的握著他的手。“还在气我无心的话呀,我向你道歉。”

  “不希罕。”他大男人的把头扭向一边,表示他不接受没实质意义的道歉。

  “一个吻?”她小声的问。

  他还是不满意的哼了三声,伸出十根手指头讨价还价。“付现。”

  “现在?”她羞赧地望向一旁的男孩,面露为难。

  “当他不存在不就成了,反正他爱躲在自己世界不出来,不管我们做什么事也影响不到他。”他根本没打算开导他,心病要心药医。

  而他只是恋爱中的男人,需要吃很多很多的“点心”才不会觉得男性自尊受到打击。

  她微笑的摇摇头。“我会有罪恶感,亵渎了天使的纯真。”

  “羽、衣、天、使──”他威胁的走近她,扬起的阴笑很冷。

  羽衣天使?!

  水惑的唇瓣动了动,像要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,那双空洞的眸子染上氤氲水雾,洗去遮蔽的尘埃和懵憧,浑沌初开射进两道光芒。

  他的心很平静,不知何时停止了呐喊,他看见绿地上有只蜻蜓在吸食蜜汁,阳光特别灿烂地打在大姊姊背上,隐隐约约地浮现白色的翅影。

  当自己眼花了,他眨了眨眼再一看,那道光已消失不见。

  盯著向她逼近的男子,羽衣不得不再次重申,她爱上的男人真的很幼稚。“别忘了我们来到这里的目的,时间不多了。”

  心不甘情不愿的上官可怜停下脚步转身,一把拎起男孩的领子丢向她,毫不客气。“你的。”

  “你……”唉!他的粗鲁让她叹息。“你不能用温和的方式吗?”

  他假笑地做出折断颈项的动作。“要我再温柔些吗?”

  缩了缩肩,她了解他的意思了,不敢强人所难的要求他做个大人。

  羽衣蹲下身平视男孩的眼,笑容平实的不带一丝杂质,叫人不由自主地受她吸引,想看清她眼底的颜色是否清澈无垢。

  “还记得我吗?少年预言家。”他的眼睛有神多了,她先前的努力没白费。

  眼一眨,他蠕动著嘴唇想说话,干涩的喉咙只分泌出一些唾液。

  太久没开口了,他忘了怎么发音。

  “我知道你记得我,我在你的梦中出现过。”是梦也是真,在于相不相信。

  有信仰的人就有勇气,迷雾之中走出自己的道路。

  “啊……”嘎哑地发出一个音,水惑想回答又怕她是虚幻的梦。

  “慢慢来别急,你要试著相信我,天使是不会害人的。”她轻声地进入他的心,将温暖释放。

  顿地一热,封闭自己的水惑突感一股暖流在胸口流窜,温温地,不像水波,透著一丝明亮侵入他幽暗的心牢,将他心底的一团黑雾拉出。

  他不知道发生什么事,只觉有种轻松的感觉由脚底升起,暖暖的温度变成凉凉的风,轻轻的拂过他的面颊,开启他对生命的热爱。

  很奇怪,他像是作了个长长的梦,梦里的世界和现实重叠,他在梦中关闭自己不和外界连系,囚禁了心也囚禁了快乐。

  有多久没有看看周遭的事物,他养的小狗几时长成猪了,他睡了那么久吗?

  水惑的眼充满疑惑,眨了又眨地变得清明,仿佛他的时问停在十六岁那年,他喜欢的少女仍双腿健全的站在花园里跳舞。

  有些记忆他遗忘了。

  但是这只是暂时性的,将随他的声音回到现实。

  “信仰是一种力量,它会带给你光明的希望,永不遗弃你的守护在一旁。”天上的云是见证,它们终年不休的绕著人问。

  “天……”刺扎的声音像轮胎磨过地面,他皱起眉抚著咽喉。

  “嘘!这是我们的秘密,不能告诉第三者喔!”她将食指放在唇上,朝他眨眼地一笑。

  等得不耐烦的上官可怜抬起腕上的表一看,他才不管男孩的心魔除不除,他只在意他的天使情人和别人靠得太近,他眼睛发红地将两人分开。

  即使他是一个不具威胁性的少年,在他眼里仍刺目得很,强烈的影响到他的心情。

  “时间差不多了,我听见水家的佣人在叫他了。”那个死妖精居然用石头扔他。

  见她没起身的意愿,上官可怜直截了当地伸向她的腰一揽,腾空一起置在怀中较安心,他的天使是不与人分享的,借他一用算是慷慨了。

  他挥挥手当是再见地没和男孩多说一句话,潇洒地踩著狗屎将人带走,偏斜的阳光照出两人的身影,双并的翅膀映在斜阳下,拉长一道叫人惊愕的长影。

  男孩的嘴动了动,轻嘎而细哑的发出两个音。“天使。”

  站在他身后正在叫唤他的女佣,她睁大双眼,不敢相信地露出惊喜的表情,举起的手改放在自己的额上,确定没有发烧的迹象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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