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奇怪,这些人是怎么了?难道同时戒赌了吗?”爱爱支着下巴。
“这怎么可能?”多多眨眨眼,就连她也知道要惯常来的老客戒赌,简直就是要猴子不吃香蕉,老虎改吃素一样难嘛。
“不行,咱们一定要弄清楚这当中的缘由,本来赌坊开着就是赚天下财,不逼不迫不勉强,都由着赌客自个儿上门来,如果赌客真戒了赌,那也是他家的福气,”盈盈挑眉,认真地道,“可是如果是有人半路阻拦,故意挡道儿坏我们的财路,那么咱们可就不能由着人家宰割了。”
“就是说,”爱爱也义愤填膺地道:“咱们光明正大开赌坊,既不偷又不抢,旁人凭什么来坏我们生意?我一定要揪出那个幕后主使者,好好地教训他一顿才行。”
“没错。”多多点点头,也跟着激动,“一定要好好教训……可是要怎么揪出那个人?我们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。”
多多一句话无疑泼了一盆冷水,爱爱忍不住翻了她一眼,又好气又好笑地道:“你就不能帮我打打气吗?说得这么直接,这样我这个出去调查的人会很没力耶?”
“噢,”多多从善如流,立刻诚心悔改,“对不起。”
爱爱噗嗤一笑,看她那么认真的样子,忍不住环住了她的肩膀笑道:“傻丫头,跟你打趣儿的,为了咱们赌坊的将来,我一定会努力奋斗加油的!”
多多嫣然一笑,嫩嫩的小手连忙又抓了一枚包子递到她嘴边,“嗯,我也会帮你加油的喔,来,吃一口。”
盈盈看着她们俩“你侬我侬”“蜜里调油”的模样儿,忍不住打了个冷颤,“……你们俩真肉麻。”
爱爱和多多相觑一眼,极有默契地往她身上一扑,把她抱得紧紧的—
“我们也……很爱你呀!”
“救命啊!”盈盈鸡皮疙瘩掉满地,急忙呼救。
“你认命吧,来,给我们轮流亲一下……”
“哇,色女……哇……不要把口水涂在我脸上……”盈盈拔腿就逃。
一时之间,阁楼喧嚷热闹得一点儿都不输给楼下赌坊的闹哄哄欢乐气息呢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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爱爱今天扮成了个翩翩浊世佳公子的模样,虽然个儿矮了点,身段也太秀气了点,不过一身的儒袍还是将她装裹得粉妆玉琢的,像个十五六岁的小公子。
因为她今天要去调查打探的地方不这么装扮是进不去的。
“青楼?”
她想到早上跟多多讲这计划的时候,还差点被多多的惊叫声给轰聋了耳膜。
“你小点儿声。”她挖挖耳朵,皱皱眉头,“吓死我可没什么好处,看将来谁帮你教训那几只斗鸡?”
多多搔搔头,小脸有些恐慌,“可是……你要去青楼?这样好吗?你是个姑娘家耶,万一要给发现了怎么办?”
“好啦,凭我高超的演技和易容术,随随便便的人想拆穿我,门儿都没有!”她得意洋洋地道。
除非是……那个笨不溜秋却眼力过人的君子言。
爱爱一震,连忙甩了甩头—
“去!怎么没来由去想到他呢?”
多多纳闷地看着她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,“你……还好吧?怎么自己一个人自言自语的?”
“我没事,只是……咳。”爱爱连忙正色,“这件事儿除了盈盈以外,谁都不可以说,知道吗?”
“包括东西南北风五个伙计吗?”多多小嘴微张。
“尤其是东西南北风这五个伙计!通通都是爱嚼舌的长舌公,要给他们知道了,不到半天,消息会传得全赌坊甚至全数来堡都是……”她咬牙切齿,“谁都不准讲,知道吗?”
“噢。”多多一脸惋惜之色,“真可惜,每次我都能跟他们交换不少蜚短流长的街坊情报哩!
“总而言之,言而总之,一言给你通通蔽之……就是不准跟那几个长舌公太接近,”她叉腰,“听懂了没有?”
“好啦。”多多叹了一口气,好像这是多么不合理的要求。
“这才乖。”她拍拍多多的头,“我出去了,记着,谁都不许说喔!
多多乖乖点头,泪汪汪地道:“你要早点回来,那几只大斗鸡又欺负我了……你说过要帮我整治它们的……要记得啊!
“记得记得,等我回来就是了。”她挥了一挥手,潇潇洒洒地踱出去。
话说回来,虽是有心要到青楼打探葛、高、海三家老板的私房消息,但是爱爱打从出娘胎到现在,还没有踏进烟花柳巷一步过,所以当她来到了青楼门口的时候,还是忍不住犯了踌躇。
“笑青楼”是数来堡高雅有名的勾栏院,不是寻常一般乌烟瘴气不堪入目的妓院,就连知府大人宴请京城贵宾来客时,也常选在笑青楼里设宴款待的。
爱爱听说,这笑青楼设宴也分三六九等的,最低等的就是一般客人吃吃喝喝,由寻常的花姑娘在一旁做陪,再往上一点儿的,就是在小花园儿里头摆宴赏花,略具姿色身形窈窕的姑娘陪坐。
至于这最上等的,当属顶楼登高望远雅座里,吃着顶级雅宴,喝着上贡香茶好酒,由当家艳色花魁姚芝芝焚香操琴,轻歌漫舞品诗论谈……
据说这一场酒宴就得花去三四百两银子,所以也不是寻常人家开销得起的,因此如果听到了顶楼传来丝竹乐声来,就可以料想又是哪家豪富或者是大官在宴客了。
以爱爱这么爱钱又抠省的人,自然是选择在最便宜的大厅里席开一小桌,跟着人家挤在角落里吃吃小菜,喝喝小酒啰。
只不过有件事情是她最非议的—
那就是陪酒的姑娘可真……丑哇!
“丑到我连菜都吃不下了。”她揉着眉心,吐吐舌低叹。
话才刚这么说,身边“分配”到的这一位名叫小艳桃,实则有三四十岁年纪了的“老桃干姑娘”又拼命蹭了过来,厚厚上了脂粉的脸儿一笑,非但皱纹通通跑出来见人,还把脂粉挤得一块块斑驳下落。
那景象说有多恶心就有多恶心……爱爱又强忍住一股反胃干呕感。
她勉强挤出笑,双手坚不退让地护住小脸,免得被偷香成功,“这位大姐……”
“我有多大?不过也比你大个一两岁罢了,”小艳桃不依,扭动着胖胖的腰撒娇道:“唉哟,公子人家不来了啦……”
爱爱差点控制不住呕出来,她稍稍定了一定神,脸色发青地抚着胃道:“呃,小生突然有点内急……大姐……呱,小艳桃姑娘,你先慢慢儿坐,我等会儿马上回来。”
“一定要马上回来哟!”小艳桃哮道。
“是是是,马上……”她急忙点头,拔腿就往后花园去,“……才怪。”
直到离了那酒气脂香混合的大厅,她深深吸了一口气,陡然感动得热泪盈眶。
真是有种重见天日,死而复生的感觉啊!
“啊……活着真是美好呀。”她叹息。
唉,真是的,今天出师不利,听说京城来了贵客,正由知府大人会同老钨全力款待中,害她想要找老鸨探听一下常常上门来的葛、高、海老板们的近况都没法子。
她是可以向小艳桃稍稍打听一下的,可是那只脂粉怪物一问三不知,只晓得喝酒吃菜并且三不五时偷吃她的嫩豆腐,其他的完全以茫然的表情相对。
话说回来,她可以想象以小艳桃的……“美色”,应该平常也很难款待到葛、高、海三名老板、更别说知道他们的近况或私密了。
爱爱好不容易摆脱了小艳桃的纠缠,她稍稍喘了几口气,冷静下来观察地形,看着不时有几个穿花戴柳的花姑娘端着酒菜来来去去,她觑了个空,很快地逮到了一个看起来十七八岁的花姑娘。
“姑娘您好,小生这厢有礼了。”她规规矩矩地来了个标准风流倜傥的行礼,果然迷得年轻稚嫩的花姑娘一阵脸红心跳。
“公、公子。”花姑娘小脸通红,急急二敛身为礼。
看得爱爱忍不住笑了起来,好有成就感—
就是嘛就是嘛;想她装扮起来的公子哥儿模样,最少也该分配到这么可爱又嫩央央的小姑娘来玩耍玩耍,怎么可以用“小艳桃”来打发她呢?
爱爱得意得不得了,索性一不做二不休,摆出最最迷死人的风流态度,甚至还轻佻地用折扇勾了勾小姑娘的下巴。
“美丽的小姐,不知道你的芳名、贵姓呢?”
小姑娘这下子真的是羞到极点,心儿怦怦狂跳,“奴家……奴家叫小书。”
“小输?”她纳闷了一下,怎么还有花姑娘取这种名字的?
要是在赌坊里呀,这样的名字可是大大犯忌讳的,恐怕还会招来一群输红了眼的赌客围殴解气……不过话说回来,这里是青楼,规矩只怕是大大不同的。
“公子,您叫住小书是为了什么事儿呢?”小书鼓起勇气问他,脸不禁又红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