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翻翻白眼。「登门提亲!」
她究竟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明白?
珍宝审视毕逻宣,他的目光十分清澈,如湖水醉人的波光。她迷眩的笑了,点了点头,望向水色,问道:「能不能等秋天再成亲呀?那我们就可以像戏曲里演的那样……相爱的男女一人一边越过了繁花密叶,身边是湖光水色,相见了,相拥了……多么美丽呀!」
妳,作、梦!毕逻宣暗道。教他堂堂七尺男儿做出那等做作之事,他宁可自断脖颈!
「大人!」侍从们逐一返回,禀告道:「查到了,是倾国倾城的人马所为,如今他们仍在金陵。」
「春儿在何处?」毕逻宣比较在意弟弟的安全。
「正与秀色可餐一起。」
「你们拿我的军令去召集人马,再拿我的密函去皇宫问皇帝颁布一道剿灭国色天的圣旨。」毕逻宣指派任务,杀意浓重。「老子要一个一个的灭了他们!」
侍从们领命而去!
珍宝抱住毕逻宣的手臂,甜甜的要求。「你不要生气嘛……」
闻言,他像是弯弓后忽然断裂的弦,脾气软绵下来。
「珍宝,妳别说话了,乖。」毕逻宣有气无力的请求。听她娇声一呼,他恨不得直奔床杨翻云覆雨去了,哪还有心思杀敌?
难怪从前的人说女人祸国殃民,如今他亲身体验到了!
「我先送妳回家。」他得先和她分开几天,专心处理正事!
「我不回家,我要陪你。」珍宝摇头不答应。
「妳不是怕死了国和天?」毕逻宣发笑的问。他记得她曾经听了他们的名号就发抖。
「在你身边,我什么都不怕了!」珍宝坚定的看他,勇气十足。
他动情的亲了她一下,不舍道:「我……先去妳家提亲好了,人生大事不必为了那群匪类而延误……」
珍宝星目撩乱的点头。
他忍不住又亲了她一下,手指蠢动着接近她的胸口。「我们先成亲再洞房,然后相处一段日子,我再去报复。人生大事比什么都重要,妳说是不,小珍宝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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司徒府,全天底下所有骗术高超的强人,都源自于此。当然,也有些资质驽钝的后辈屡教不会,经常出门被骗,丢了家族的颜面。
「爹、娘,珍宝回家啦!」珍宝拎着毕逻宣的袖子一路跑进府中西南面第四个庭院外的屋子外。「珍宝──历劫归来了呀!」
「别跑了,小心摔跤。」毕逻宣拦腰抱起她转圈圈,听她愉快的笑声回荡在耳边,他不禁受了感染,眉眼也笑开了。
「珍宝呀!妳怎么现在才回家呀……」娘亲大人闻声冲出门,左右张望。
「娘,妳瞧,我带谁来了?」珍宝一把推上毕逻宣。
娘亲瞪大了眼,仔细端详。「威远将军──毕逻宣?!」手掩住口,可乐了。 「大人!哈哈……失禁失禁。」 「夫人。」从门内幽幽地定出父亲大人的身影,出口纠正道:「娘子,妳咬字不清楚,是失敬才对。」
「是呀!娘,失禁很不礼貌呢!」珍宝汗颜的挤眉。「人家头一回见妳,妳就失禁给人家看,真是没教养!」
「没你们的事!」娘亲颜面受损的低吼,「滚一边去!」
「吓。」珍宝跳到毕逻宣身边,抚住他的胸口,大剌剌的抚着。「宣宣别怕喔!别伯,珍宝也是这么长大的……」
「呵──」毕逻宣克制不住发噱,见未来的岳母大人眼神忽地凶恶起来,不得已止住了笑。
「将军里面请。」娘亲热情的招呼,迎宾进门。「哎哟!屋子乱了点,请别见怪。」她带着毕逻宣坐在堆满脏碗筷的桌边,随即使唤珍宝,「快去泡茶!」
珍宝在原地转了转脚跟,手按在毕逻宣的肩膀上。「我们家从没有茶,娘,妳这话很做作呢!」
「死丫头,没有不会去隔壁骗一骗吗?」她怎么会有如此愚蠢的女儿呢?「挨家挨户总能骗到手──」
「夫人。」毕逻宣打断娘亲大人的话,礼貌道:「我有一事相求。」
「别说什么求的,太见外了,尽管开口啊!」女人豪爽的放话。
毕逻宣点头。「请您不要对珍宝大呼小叫的。」
「哦呵呵──」笑容突然僵硬了,硬是扯出一句敷衍,「好说好说,呵呵……」
嗟!自己的女儿不能使唤吗?你算老几!
「晚辈今日造访,是专程为求亲的事而来……」
「我晓得,我明白!」娘亲大人给毕逻宣一个住口的手势,推想道:「我见珍宝几天没回家,马上就猜出大概了!」她一脸神机妙算的看向女儿,「珍宝呀!真有妳的,不愧是我的女儿!」
「娘,妳当初不是很反对吗?」珍宝迷惑的看她。最近的人心越来越难理解了。
「我几时反对过了?」女人对着毕逻宣数落女儿,「这姑娘真不老实!」她热爱国色天香的赤诚之心不落人后,天可明鉴!「娘一直以来都不遗余力的推动妳坐上族长之位啊!」
珍宝潋滥的眸儿瞟向毕逻宣。「我和他成亲,成不了族长了。」
娘亲嘴巴有些裂痕。「妳和谁?」
毕逻宣看出隐匿其中的微妙玄机,摇了摇头。和这对母女交谈,得处处留心才行。
「他呀!」珍宝站到毕逻宣身后,双手环住他的颈项。
「他──」娘亲大人发出高亢的音调。
「正是晚辈,毕逻宣。」毕逻宣拱手致敬。
「不是毕逻春?」娘亲跳离座位,问向女儿,「他不是代替他弟弟来求亲的吗?」
「娘,妳怎么还没死心?」珍宝甩了甩手。「我喜欢的是他,不是毕逻春。」
这话十分动听!毕逻宣认同的颔首。
「呜啊……不要啊!不要不要……」娘亲大人咬住衣袖,摇头不止。
「娘,我什么都没做,请妳别反对得如此激烈。」
「毕逻春!」她回复了神志,手掌拍在桌面上,激昂道:「毕逻宣免谈。」
「夫人。」毕逻宣向外拍了拍手,一群侍从搬了一只满是黄金的箱子进屋。他介绍道:「这是晚辈准备的聘金。」
「啊~~」金色的光芒比太阳更加耀眼,女人眼中涌现出贪财之色,但理智立即回到脑中,掩盖住她的情感!她把头一转,「哼!身外之物,一骗就有!」
「聘礼。」毕逻宣挑了挑眉,再拍手,另一群侍从抬货进门。
「啊~~」一大箱子装满了珠宝,霎时蓬华生辉,女人倾倒了,手指乱颤的比着毕逻宣,上气不接下气。「毕逻宣,你你你……」
「另外,家弟毕逻春是十分听话的孩子,若岳母您有任何需求,随时都可召唤他陪伴身侧,伺候您。」已自动改口喊岳母了。
「哦呵呵……」女人看了看满屋子的金银珠宝,态度骤变,亲切道:「女婿呀!我怎么越看你越喜欢呢?」
「喂!」一旁还有个男人心情不佳,出声唤起毕逻宣的注意,「陪伴?伺候?什么意思?」
「岳父大人。」毕逻宣见一个摆平一个。「珍宝向我提及您梦寐以求的一口宝剑。」他一个响指,侍从取出封藏百年的宝剑上前。
「流星剑?!」男人目光生辉,垂涎而去。
「还请岳父大人笑纳。」
「哦呵呵!女婿呀!我怎么越看你越满意呢?」
毕逻宣苦笑。「晚辈亦然。」
这一家人呀!唉~~他刚发出无声的一叹,珍宝若有感应的偏过头,埋在他胸口磨蹭了几回。
他垂目看她,她抬眼看他,彼此眼中相互辉映。
一物克一物。他有什么办法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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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章(2)
司徒家族中人的婚事,基本上得征询族长的意见,得到族长的祝福。此家族不同于一般的世家,他们群体生活,不分宗系,以三十年一度推选出的族长为马首是瞻,而非遵从年纪大的长辈。
「前辈,久违了。」毕逻宣好不容易劝住珍宝在家等侯,独自一人面见司徒一族的族长。难得他想娶妻安定下来,竟然还得过关斩将的。
「我不做前辈已经很多年了,威远将军。」司徒务落坐在招待宾客的花厅主席。「你们的婚事,我听说了,只等我同意是吗?」
「不仅如此,另有一事与族长相谈。」
「但说无妨。」
「晚辈有一个疑问。」毕逻宣站在他面前,与他有一段距离。「您唆使家中女辈追击国色天香的时期,未免与他们争夺宝物的时间太过巧合了?」
「果真瞒不过你。」司徒务笑开飞扬的神采。「我对他们抢夺的宝物没兴趣,倒是听说他们为了宝物可以付出一切。派人追击他们只是幌子,暗中保护令弟安全才是真的。我与令弟,有协议。」
蠢货到底还隐瞒了他多少事没交代?毕逻宣瞇了瞇眼,他似乎得清理清理门户了!「愿闻其详。」
「我若不愿说呢?」
「哦?可宝物全在晚辈手中,您说我该如何处置呢?」
司徒务眸光一闪,开朗道:「好吧!那我就告诉你。我与令弟有一交换条件,我派人护送他从东武林平安回到家,并且逃过国色天的追杀,而他得帮我设计诱得秀色可餐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