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,感情这种事,由得了分不分寸吗?一旦碰上了,怕是谁也作不了主吧?
思及此,她不免忧心。
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
“我、我不知道,但是对他,我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,那是对谁都不曾有过的,我很想知道他在想什么,很想多接近他、了解他的所有事情,还有——很希望能为他做点什么,可是,他总是拒绝……”她满腹苦恼,不然也不会打这通电话了,可淳懂得比她多,她需要一个了解她的人,帮她拿个主意。
完蛋了!果然不出她所料,若嫦陷下去了。
“他的身家背景如何?还有,令尊知道这件事吗?”
“我不是很清楚,但应该不是很宽裕吧,所以我不敢让我爸知道。”
张可淳若有所思。“你确定,他不是贪图你的背景吗?”毕竟,现在的男人,多得是想娶富家女,以求少奋斗三十年,怪不得她有这层疑虑。
“才不是,他是很有骨气的人,而且,他对我的态度每次都很冷淡,在他眼中,我只是个骄纵无知的富家千金,巴不得我离他远远的……”她闷闷低语。“可淳,我真的有那么讨人厌吗?”
“讨人厌?那你以为那群成天围著你打转,挥走一批又来一批的苍蝇全都瞎了眼吗?”张可淳叹气,实在很想敲醒她天真的脑袋瓜。“你难道不知道,这世上有一种手段叫欲擒故纵?”
“可是,我不以为耿凡羿是这种人……”
“什么?你刚刚说谁?再讲一遍!”声音陡地拔尖八度。
“耿凡羿啊,和我们同校,休业式那天我就是在校门口借了他二十块,有什么不对吗?”
“耿凡羿?!天哪!居然是耿凡羿!你知不知道,他和裴季耘,一个温柔、一个冷情,成了女生们梦中情人的最佳指标代表,几乎掳获了全校的少女芳心,一群人哈他们哈得要死,倒追都追不到!你居然还问我有什么不对!噢,早知道那天我就不要太早走,留下来借他二十块,搞不好能把到他。杜若嫦,我嫉妒死你了——”
听著好友在电话的另一头鸡猫子乱叫,懊恼得猛捶心肝,态度瞬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,她一时反应不过来。
“如果是耿凡羿我就不担心了。你知道吗?曾经有个女孩子写情书给他,他回得多绝啊——‘有话用说的,我要赶去打工,没时间看!’然后那个女孩就自以为是的回他:‘不然你损失的工资我付!’就因为这句话,耿凡羿当场将信甩回她脸上,从此连看都不看她一眼。
“还有个去年刚入学的学妹,家境和你有得比哦!可是坏就坏在这里,她仗著家里有钱,以为耿凡羿没理由看不上她,结果下场就是被轰出教室,连哼都懒得哼她一声。”
原来,他还有这些往事,难怪他对有钱人的印象会这么差。
“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?”连耿凡羿这个名字,她也是最近才听到的。
“你家教那么严谨,哪有机会去接触学校、社团等等大小事?再说,你的气质总给人遗世独立的高雅,谁会不识相的在你面前嗑八卦?不是我要说,高中生涯,就是要尽情享受青春,把日子过得多采多姿嘛,和一般人相较起来,你的高中生涯实在乏味无趣得很。”
杜若嫦落寞无语。
她也不想啊,但父亲总认为,她只要把书读好就行,接触太多不学无术的事,只会带坏她,使她玩物丧志。
所以她的成绩单上,一向是智育甲等,群育却丙等。
其实,她也想加入她们,和大家尽情欢笑,挥洒青春——
“别想太多啦,若嫦。以我对耿凡羿粗浅的认知,他要是真的对你反感,会连哼都懒得哼你,才不会和你说那么多咧!他一向都那种个性,独来独往,对谁话都不多,也不和谁深交,所以我觉得,你还满有希望的。”
“是这样吗?”他好像——真的对她说了不少话。
“如果——我是说如果,我想放纵一回,放手去追求我想过的生活,你会怎样?”
咚!张可淳没撑稳下巴,跌了下来。
这若嫦平日一副乖乖女的形象,没想到不鸣则已,一鸣惊人,这耿凡羿的影响力真是太吓人了。
她揉了揉下巴。“虽然郁卒,不过还是祝福你活出全新的自己。”算了,反正耿凡羿也不可能看上她,还不如祝福希望比较大的若嫦。
“谢谢你,可淳,我知道该怎么做了。”
结束通话,她躺回床上,想起耿凡羿那晚的话。
虽然字字尖锐,可是,他好像也没说错什么,她的确是被娇养在温室中的花朵,什么都不会,什么都不懂,人生早被安排好,一等她大学毕业,拿张文凭提高身价,然后再等著家里安排,嫁入所谓门当户对的婚姻,不管感情和不和睦,都要对外界装出鹣鲽情深的样子以顾全两家颜面,就算丈夫金屋藏娇,也得学会沉默哲学,这叫识大体,是有教养的雍容贵妇,她唯一该做的,就是生个继承人,将青春尽耗在豪门深宅之中,一生也就这样走完了。
可,这就是她要的吗?这样的人生,她究竟得到了什么?
不能有自己的主见与思想,想要的不被允许,愤怒却要佯装微笑,丈夫不忠也得故作大方,无时无刻都不能忘记自己的身分……只要温驯的听从安排,循规蹈矩的走完,这样的人生就算成功了,是这样的吗?
如果人间一遭,就只是为了身不由己地耗完青春,那有什么意义?
若是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,追求自己渴望追求的,等到年老时再来追悔憾恨,那未免太可悲,她不想白活这一生。
是的!从现在起,她要勇于追求她想要的,摆脱旁人替她安排的人生,她的人生,她要自己走!
第三章
暑假过去,开学后,所有人都看得到杜若嫦的改变,她不再总是沉静的待在角落,不多话的旁观校园百态,而是加入他们,了解一般人平时会聊的话题,听听最新的校园动态,偶尔,也会说上两句。
同学慢慢的也喜爱亲近她,间接也得知,她们不是不想和她做朋友,只是她的气质、谈吐太高雅,给人高不可攀的形象,还以为像这样出身的人家,不会有兴趣和她们做朋友,谁还会去自讨没趣?
原来,群体生活就是这样,虽然大多时候都是无意义的闲哈啦,没有太多建树,父亲定会认为,这种事对她没任何帮助,但,她却比以前还快乐。
偶尔,在听闻与耿凡羿相关的最新消息时,她会特别的专注。
虽然在同一个校园内,但两人的教室相隔太远,要遇上并不容易,怕被轰出教室,更不敢去惹他碍眼。
高三下学期,她被选为学艺股长,也耳闻了耿凡羿想考的学校,那所大学不好进,录取分数挺高的,不比第一志愿好考到哪里去,高三下是最后冲刺期,可他还是成天忙打工、忙赚钱,那这样他有时间读书吗?
她的忧心,在看到每回期考时贴在公布栏的名次排行榜时,悄悄松了口气。
抱著老师要她送去六班的作业,经过中廊,目光忍不住又飘向公布栏上的成绩公告。
第二名,绰绰有余了,仅以四分之差,饮恨败在裴季耘手下。
虽然觉得不可思议,不明白他是怎么办到的,成天只看他赶时间上班,从没看过他念书,居然能考出这样的成绩。若要谈作弊,好像也没人帮得了全校第二名,唯一够资格的裴季耘,与他又不同班。
何况,作弊这种事,傲气如他,不屑为之,他一向只凭实力,拿他该得的。
唇角提起浅浅笑意,转身正欲离开,一不留神,撞上迎面而来的人。
“啊——”作业掉了一地,幸好来人反应快,及时伸出援手,她才不至于跌掉淑女形象。
“没事吧?”清风流泉般悦耳的男中音飘过耳畔,让人听得很舒服。
惊觉自己还靠在他怀中,她连忙退开。“对不起、对不起——”
“没关系,你不要紧张。”他弯下身帮她捡拾作业。“行书,帮忙。”
“噢。”同行的友伴加入捡拾行列,捡了几本才道:“咦?是我们班的。”
杜若嫦闻言,首度正视他。“你——裴季耘?”很清俊、很出尘的一个男孩,看一眼就会让人移不开视线,这般出众的气质,全校也找不出第二个了。
他扬唇,礼街往来的回应。“杜家千金?”
“我们见过?”不然他怎么一眼就知道?
“没,不过快了——如果不包括今天的话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
“你还不知道?看来我消息比你灵通多了,杜、裴两家的长辈,有意成就儿女婚事,我也是前两天才听说的,如果没意外,你可能会是我未来的大嫂。”
什、什么时候的事?!她楞了个十足,无法反应。“我没听说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