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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她以为他就要开口责骂,但没有,他只是若有所思地瞧著她。

  “怎么啦?”芳艾过来,挽住韩震青的手,抬头问:“发生什么事?你们在吵架吗?”她听见舒翼的吼声。

  舒翼瞪著那挽在他臂上的芳艾的手,嘴抿得更紧。

  韩震青对舒翼说:“你知道你病了吗?室内温度有二十八度,你却穿了三件外套,满额的汗……”他半命令道:“你立刻回房间休息。”

  她没听见,目光盯著他臂上的那只手,看那只手往下移,再往下,和他大大的手掌亲密交握。

  她头重脚轻,视线蒙眬,……啊,完蛋,她快哭了。

  发什么呆?韩震青加重语气地说:“你听见我说的吗?”

  芳艾笑了,靠向韩震青。“哇,你对员工真好。”然后,芳艾凑身盯著舒翼。“嘿,你看来确实要好好休息,你好像很累啊。”

  她们装作不认识对方,芳艾能自然地对她笑,舒翼却无法直视她的眼睛,怕自己的妒意会在眼里暴露。

  “丁舒翼……”韩震青还要说什么,但舒翼转身走向流理台。

  “我把杯子洗完就走。”扭开水龙头,水声哗哗,同时她的眼泪开始凝聚了,她忍住,不让泪落下,这几乎用尽她的力气。眼睛专注地看著手中的杯子,耳朵却不能控制,仔细地听著他们说话——

  芳艾撒娇地说:“震青,等会儿打烊了,陪我吃宵夜好不好?”

  韩震青说:“想吃什么?我叫张大祥准备。”

  “可我想吃粥,广东粥,好不好?陪我去啦,啊!今晚睡我那里,你就不用赶回去,怎么样?”

  他会怎么说?舒翼一激动,竟听不清楚。眼前骤黑,陡地晕眩,她膝盖一软,倒下了,额头撞到流理台,砰的好大一声。

  客人惊呼,舒翼痛得蒙住额头要站起身来,但有双长臂,先一步将她抱起,随即将她揽进温暖的胸怀里。

  谁?舒翼睁眼,立刻晕得想吐,小手揪住他胸前的衣服。

  “别动。”

  听见这低沉的嗓音,她的心好似要融化了。

  是他。他正抱著她啊!

  一阵狂喜,她几乎哭出声来。梦过千百次,想要靠在他的胸前……即使是在这种强烈昏眩的状况下,她仍然激动起来,情绪翻腾。

  芳艾呢?她看见了?喔不,不,先别管她。

  舒翼紧闭双眼,身体微颤,挨著那片热呼呼的胸膛,嗅闻他的气味。

  她有罪恶感,可她无法控制像泡泡般不断上涌的快乐。在他有力的双臂间,甜蜜的感觉不断从体内深处扩大,像喝醉,理智麻痹了,好陶醉。

  他抱她回房,她默默地感受他移动的步伐,他好强壮,身体好结实,抱著她的感觉,让她好有安全感。

  噗,真希望可以任性地永远不要下来,就这样,厚颜地巴在他镶里。小手微颤,轻揪他胸前衣服,被他抱著的感觉,就像梦过的那么美好啊。

  韩震青抱著舒翼穿过人群,走向后面房间。

  他的步履沉重,胸前轻揪住他的小手,害他心乱如麻。那小手透露对他的依赖,泄漏她的缺乏安全感。

  他面无表情,却暗暗地将她搂得更紧更紧。她的身体好烫,个子好小好轻,像雏鸟,需要很多很多的爱和关注。这么想著,胸口就泛过一阵酸。他在心中叹息,第一次感到世上竟会有这般棘手的事,教他不知如何以对。

  他抱著她,感觉像抱个难题,而他,不知怎么答题,怎么对待这女人。他关心她,她却紧张。他跟她开玩笑,她没有笑;他逗她开心,她怎么红了眼睛?

  不管说什么,仿佛都会吓著她,第一次有人,让他不知所措。

  在他们身后,芳艾看著。

  “什么跟什么嘛!”她嗟了一声,坐下,托腮,抓了个打火机把玩,看著火光明灭,美丽的眼眸闪烁著难辨的情绪。

  “啊,丁舒翼走了那谁来调酒?”服务生晃著手中酒单。

  芳艾抽走酒单瞧著。“螺丝起子?黑色俄罗斯?”她起身,走进吧台,卷起袖子。

  “呃……周小姐,你要调酒?”服务生好惊讶。

  “是啊。”芳艾拿起量杯,寻找酒料。

  “你会调?”

  “会。螺丝起子,就是伏特加与柳橙汁。黑色俄罗斯是咖啡甜酒与俄罗斯伏特加……”舒翼常调给她喝的。

  芳艾瞬间搞定,将杯子推到服务生面前。“可以了。”

  是吗?服务生半信半疑,送酒过去。

  客人喝了,“噗”地喷出来,大声抗议:“这什么?!”

  服务生慌得跑回吧台,哇哇叫:“周小姐,你有调对吗?”

  芳艾看著服务生,耸耸肩膀摊手道:“我保证成分正确——”但有下文:“不过我不会抓分量。”

  “嗄?”服务生惊骇,那她还敢调?

  “嗄?”服务生惊骇,那她还敢调?

  芳艾抬头,叹息道:“原来,没想像中简单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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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将舒翼放到床上,韩震青帮她拉上被子。当他双手一离开,空虚瞬间回涌,寒意四面八方扑来,她立刻搂紧被子。

  “谢谢……我躺一下就好。”她把被子搂得很紧,好像那双手还在。

  他没走,站在床边看她,望著她的目光,好似有话要说。

  她忐忑地问:“你……要不要回前面去了?”放著酒馆生意没关系吗?

  他伸手过来,大掌覆上她的额头,她心跳骤快,听见他说:“很烫,等等我叫人买退烧药。”

  是,再不把手移开,她会更烫。老天,她的脸颊像著火了。他手中有电吗?才这么一碰,她就激动得呼吸困难。

  “舒翼,我有话问你。”他好温柔地喊她,目光炯亮。

  轰~~舒翼心中打雷,一脸惊愕。

  “关于你以前的工作……”

  舒翼开始心律不整。

  “你之前没说清楚,现在告诉我。”口气不容敷衍,吓得她热汗直冒。

  为什么他的口气和眼神,像似什么都知道?

  “你快说。”嗓音低缓,却很有威严。

  “我……”她挣扎著,说出来芳艾怎么办?说出来他会接受她?还是他是纯粹好奇而问的?或是他有感觉,知道芳艾不是白鹤?

  见她迟不答覆,他眼色骤冷。“不要考验我的耐性。”

  她心惊胆战地说:“我以前——”

  “怎么样了?”芳艾闯进来,打断两人对话。她看看韩震青又望向丁舒翼——

  一个神情严肃,一个神色惊惶。

  “呃……需要帮忙吗?都还好吧?有没有量温度?她是发烧了吧?”她过来伸手要摸丁舒翼的额头,舒翼下意识避开。

  芳艾收手,尴尬地笑了笑,转身对韩震青说:“陈里刚来,外头正忙呢,我看啊,我自己去吃宵夜,明天再来,你忙。”丢下话就走。

  韩震青瞥舒翼一眼,随芳艾出去。“我送你。”

  砰,门关上。

  天啊,舒翼嗤一大口气,拉著被,盖住脸,闷住自己,刚刚差一点、差点说出来。她喘息,热汗直窜;她困惑,不知该庆幸还是遗憾。

  他刚刚是什么意思?

  舒翼迷迷糊糊地窝在被里忐忑,忽然门又推开,她猛地坐起。

  “老板要我拿药给你。”是同事雅文,她放下退烧药。“每四个小时耍服一次,你还好吧?”

  “谢谢。”舒翼道谢。“我舒服多了。”

  舒翼拿药吞了躺下,闭上眼,马上浮现他的脸,还有那像要看穿她的视线。

  韩震青……舒翼身体好热,他的视线仿彿还留在脸上,无所不在地盯著她。

  我该怎么对你?怎么做最好呢?芳艾好,还走我好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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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站在庭院里的白鹤灯熄灭了,酒吧最后一位客人离开了,员工都陆续走了。这里边,空寂了,连音乐都关了。

  可韩震青还在,他坐在吧台前,威士忌也在,在右手边。香烟,留在他指间燃烧。他拥著一室冷清,想到空荡荡的大厅后面,小房间里,她也在,她在发烧。

  他心事重重,少了音乐和人群的白鹤酒馆,静得慌。

  他静静吸烟,双眼微眯,注视柜上储酒,一支支酒瓶整齐并躺,紧紧挨在一起。

  他忽然觉得,自己比以前更寂寞了。

  他怀念对著电脑和白鹤聊天的时光,现在她出现了,孤独感却更强烈。

  他一直想著,不能停止地想著,在那后边小房间,她发高烧。她的热度传染给他,他胸口也热著,双臂发烫,好像渴望抱住什么,渴望得慌。

  抽掉一根又一根香烟,吐出一圈又一圈烟圈,心中的烦躁,却不能像指问香烟,轻易按熄。

  他热,是因为强抑住的火花吗?他忍什么?忍到心慌!

  他跳下椅子,走向后边房间,心跳因此快了,他伸展双臂,边走边计算。

  下一步……下一步该如何?

  他推开房门,看见灯下,床褥间,那张熟睡的脸。

  好像当初,他第一次看见白鹤灯亮起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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